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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onie Stella General 莱奥尼•施特拉•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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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Алина Геннадийевна Hеизвестныйя 阿丽娜•根纳季耶芙娜•纽西阿斯莉娅
  

“上校，您的银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似乎没之前那样颜色鲜亮了，您是不是太久没摘下它。”浅灰白色头发的战俘顺下她紫罗兰般的双眼，被锈得厉害的手铐磕出一圈淤青的腕平平地搁在折叠式铁板桌上。

那个被她唤为“上校”的日耳曼女人有着男性般坚硬的轮廓，嗓音内沉着战争硝烟和鲜血的味道：“敌国的记者小姐，我想你应该要认清自己的位置。这里是审判室。”

紫眼睛的俘虏好整以暇地坐在高脚椅上，脚尖点不到地就索性闲散地晃起腿来，她单手支颌，钩连出手铐迟钝滞涩的响动。看起来，她不仅没有身为俘虏——还是在这种紧张时局下主动闯入的被俘记者——的自觉，甚至也不曾被像俘虏那样对待过：除去那对象征性的手铐，简直就是一名普通的接受过教育的战前女性。

 “贵军的效率可真高，居然在战时还能有精力搭一间审判室出来。”她的目光在水泥粗糙糊出的墙面和壁上巍然悬着的刑具间徘徊，将右腿轻轻巧巧架到左腿上，[1]抬脸去看上校，“Leonie, 我可是有一枚十字勋章的外籍友人， 你的招待可有些无礼了。”

另一位摘了帽，确认了周围没外人后便拉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把重量欺上铁皮靠背，惹得它疲惫地呻吟了一声。她脱了手套，活动筋骨似的将关节压响，长长地叹气：“前线吃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身为苏联人还有胆量跑到这来。那依你看，我除了这样来堵别人的口舌，还有什么办法呢。国内政坛现在也动荡，元首又本是多疑的人——我们得再谨慎些才是。”

“没事，我是来和你做一个双赢的交易。”Алина伸手到她眼底，掌心朝上，表示出一点诚恳的谦卑的态度，“一次胜仗， 换一个集中营的地址。”

Алина自言自语般接着说：“我预感到这次的转折点不久就会到来，除了在战场上施压外，我们也得花些气力在人道主义和社会舆论上——再说，也得为你在战后铺好条路。”

年轻的德国军官挑眉轻笑，双手指尖相抵，眼神锋锐得像是要剖开她的肺腑：“Катя[2]，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凉薄，若换成旁人，他定要指责你把人命当作交易的筹码。”

言下之意是坦坦荡荡的接受。

记者小姐站起身，走到拉了窗帘的小窗洞下，转回头对Leonie平淡地笑：“在这种年代，这也是难免的事。——我是为了更伟大的和平。好吧，这句话说出来也充斥了被指摘之处，但是我，”她耸耸肩，“心无愧怍。”

Leonie走过来，她高筒皮靴的跟和坚硬地面撞出钝重的响。

“Leonie，现在快到日出的时候了吧。”

“应该是。如果我的表没出差错，现在是五点三十六分。”

“黎明吗——可真是美好。话说，这也算是和你度过的第一个黎明了吧。Leonie，能帮我拉一下窗帘吗， 我够不到。”她状作无辜地晃响手铐。

“为什么？”Leonie没有看她，只是凝视着破旧灰败的只勉强能被称为“窗帘”的尼龙布。

“日出。”

“这个窗洞只是个象征性的装饰品，铁栏杆外面只有墙壁。”

“是吗。”

附：

[1]右腿在上的肢体语言，暗示“孤傲”、“淡视众生”、 “超凡脱俗”、“自大”、“大麻事后”。

[2]:Алина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