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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锈迹斑斑,瑰丽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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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tj*intj】肺病

文前备注:

  • 522贺文,毕竟522是16进制的1314(正色)

  • entj

    • Jean-Gottlieb Périclès Victor Richard 让-戈特利布•伯利克里•维克多•理查德

  • intj

    • Hugo Brain Norman 雨果•布雷恩•诺曼


“之前我曾短暂地跟一位东方来的家庭教师学过日本文学,最后一节课他和我讲正冈子规,说他12岁时写的《闻子规》,竟成了一生的谶语。”

“怎么说?”

“一声孤月下,啼血不堪闻。

“半夜空欹枕,故乡万里云。”


当上学生会主席后的日子繁忙了不少,Victor甚至还需要做些额外的事来为自己在这小社会的前路铺砖。比方说今日,他就得在剑桥并不算太友好的夏季去活动室去提些器材来。

他不是第一次到那里,知道那可不算是个好去处:一切被遗弃的事物都杂乱地抛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在年复一年的等待和失眠里酵出深重的霉味来。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想要这里的东西。

第一扇门。第六把钥匙。咯噔。门没锁。

真是奇怪。

根据外墙上贴着的平面图,活动室应该在这条走廊尽头。咦,感应灯坏了吗。

站在狭长漆黑的甬道里,人的视觉也变得无比清晰。是的,他能确定。

活动室里有人。因供电不稳而显得昏白的灯光寂静地从门缝携着细腻灰尘淌出来,一边蔓延一边下渗,最终消失在他脚下。而且,他也能隐约察觉到一些更反常的东西。比方说,依稀有什么滞涩的声音,正反反复复。

算了,先敲个门吧。

出乎意料的是,门很快就开了。在作礼节性的自我介绍之前,Victor先注意到眼前那位极不寻常的黑发和亮绿色的虹膜。

像宝石一样的眼睛。

“啧……真是麻烦,这年头还会有人上这里来,”那人一脸厌倦和疲乏,傲慢地抱起双臂,“总之,这里被我征来放我太多的资料了——宿舍的空间实在太小,根本不够用。”

这神情与语气和这个空间一样颇令人不适,但Victor决意在不了解那人身份的情况下暂且先不提这些:“不过学生会这里并没有记录。”

“哦,那是显然不过的,毕竟我根本就没有报备过。”尽管言语还是恶劣至极,但他的神情多少缓和了一些,“学生会的人吗……让我猜猜,您大概是Victor Richard吧——您要的东西我想应该在那里。”他懒散地指了指房间的东南角。

Victor出于礼貌笑着道了声谢,前去那按着清单寻找,却想不到一转身的功夫那位奇怪的人就没了踪影。他刚准备离开,余光却落到靠门的矮桌上随意摊着的一本书上。出于不知从何而生的好奇,他将这本装订极考究的精装书翻到扉页。

“Hugo Brain Norman.”

签了干脆漂亮的斯宾塞。

“Norman……”Victor若有所思地咀嚼这个明显的贵族姓氏,“好像是心理学系的学长。”

等等。他突然意识到自从踏进这间活动室后一直如影随形地啃啮他的不适感的来源:在这并不大的空间里,潜伏着一种似甜似涩的,血腥味。

书本旁散乱落了几团餐巾纸。他拿过一团来,求证似的将它展平,然后往后一仰,畅快淋漓地大笑起来。

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雪地上,烧铸了斑斑点点的熔融鲜红,随时间的推移锈成褐色。

他回忆起那人病态的苍白和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真是……有趣极了,不,太有意思了。”


后来关系倒是奇怪地熟起来了,或者换句话说是“不奇怪地熟起来了”——毕竟从各种意义上讲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审慎地卸下了尖利锋芒,暂时解除了保护机制的Hugo常显出一种平静的陡峭,像是山峰即使雪线以上都被层云遮蔽,仍会显出它的高和拒绝。

但至少可以往好的方向想吧。

比如Hugo至少会愿意说一些和他自己有关的,极浅显的东西了。


和Victor预想的一样,Hugo并不介意和他谈论自己身体上的病症,不,应该说是很乐意去谈论它。他平时言语不多,可到这时却会认真到享受地去讲。他眼中那种几乎可以被划分到“病态”的快乐一直烧进Victor隐匿在热切后面的孤独内核里去。在面具与面具的外交里,他们无比清晰地看到对方也看到自己,自王自国自毁也自卫。

在遇到与自己太过相似又截然不同的灵魂时,人先恐惧后沉溺。

“我记得有人曾调笑18还是19世纪的人们对于‘肺结核’一知半解的狂热。他们认为,肺病是一种,值得攀比和炫耀的光荣。”

Hugo的语气很平静——他对厮熟的人反而会彬彬有礼起来——让人猜不透他对于这种现象的看法:支持吗——这不像他的风格,但他吐字间也确实没有半点嘲讽。

“是的,我同样喜爱我这种与生俱来的缺陷。但不同于他们那种迷恋,于我,这是一种,与贵族头衔一起在血脉里隐秘传承的荣耀。Victor Richard,其中要牵扯到我的家事,这我不便向你讲。不过有一点我尚可以告诉现在的你,不是Richard而是Victor。……家父家母其实给我安排过治疗,只是我目前还是不愿去做。”

然后?然后就不必说了。

因为他相信他一定,确凿无疑地会懂。

我们都在撕裂肺腑的疼痛中渴求存活的实感,只是症状轻重不一罢了。

Victor Richard.


Victor Richard,H.B.Norman,您瞧,我将名字悉数缩去,只单单留下个完整的姓氏。我现向您以一个不忠诚者的态度起誓——我自知我的懦弱深埋在骨骼深处,因此我得先做好逃亡的准备。但我愿意向你起誓, 保证我将扼死一切欢乐,猛兽似的在众多痛苦里起立,举杯,登基;保证我将尊重并溺毙进世界的荒谬和伟大,啼出火焰的炽热和积雪的力量;保证我将倾尽全力惊心动魄地活下去,为了最终共同的毁灭和复活,爱生活和生命。

我以我的姓氏起誓,以我的傲慢和我的病灶起誓。

敬孤独,敬痛苦,敬胜利。

敬自由。


Hugo Brain Norman,作为第一次郑重唤出您全名的补偿,我将仅仅使用我的常用名。 Victor,现向您以一个虚伪者的态度起誓——我明晰我的腹里阳秋我揭不下的面具,因此我先拉响模糊语义的警钟。但我依旧,愿意向你起誓, 保证我将向着虚假的光明和热爱高高生长,成为唯一不可被定义的真实;保证我将抛弃过去所有的卑劣和崇高,永远歌颂将来时的肮脏;保证我将反抗一切情感和规则,为了清醒地看见自己的坟墓和死神,爱生活和生命。

我以我的自身起誓,以我的狂妄和我的谎言起誓。

我将成为你的孤独,你的痛苦,你的胜利。

我将成为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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